一○三 当众夺剑-《杀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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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母无生淡然一笑,道:“还是阁主明白事理。那我也不妨直说了。天门圣主让我告之阁主,近百年来,你我两派仅因意气之争就互相厮杀不止,导致两派均实力大损,如此无意义的争斗,实属愚蠢之举,只会贻笑天下。圣主亲掌天门之后,决定锐意改革,与贵阁化干戈为玉帛,共同携手,重晋交好。”

    屈南飞冷笑,反问道:“尊者既然不远千里而来,如愿坐下喝杯好酒,屈某自当欢迎。不过其它事,就休提吧。正所谓正邪不两立,你我两派又岂只是意气之争这般简单?天门投靠金人之事,已天下皆知,现在却来说什么交好之话,当屈某也是跟你们一样的吗?”这话说得斩钉截铁,没有一丝再容商量的语气。

    韩然见这屈南飞涵养甚好,面上一直笑眯眯的,看似非常好商与的人,但在此大是大非的问题上,却回答的如此直接,根本不给人任何回旋的余地,不觉有得欣赏。暗想先前听曾子玄说他为人护短,欲传位给不成才的屈少俊,还有些看不起他,现在看来,倒还看轻他了。

    母无生听得他如此断然回绝自己,却似毫不在意,只是轻轻拍了拍手,笑赞道:“屈阁主果然大派掌门风范。不过如此不近人情,却叫小人如何回复本门圣主。”

    屈南飞冷笑道:“你就直告金元让金门主,说我屈南飞谢过他的好意,他如真遣你来替老夫贺寿,那心意我领了。不过其它事,哼……”

    母无生又仰天打了个哈哈,原先那些被他震动茶杯的人一下他又抬首,无不赶紧静心收息抵气,防他那如惊雷般的一震。然而母无生只是短促的一声冷笑后,就收紧面容,对着屈南飞道:“阁主这样不给天门面子,岂不是让无生难办。”说着他右手忽然伸入怀中。一众剑意阁弟子陡然紧张,双目紧盯于他,防他掏摸出什么暗器来。

    然而母无生手入怀中,却忽然笑了,笑得非常阴险,道:“在无生启程赴中原之时,圣主吩咐无生,为表本门诚意,如屈阁主愿与天门结盟,天门可将贵阁遗落民间的意诀原本奉还,不过既然阁主无意,那就当无生白跑一趟吧。”

    他此话一出,厅中顿时一片嘘声。要知剑意二诀其中的意诀被天门抢去一事,除了极少数人外,就连剑意阁的普通弟子也根本不知。现在却忽然听到母无生提起,自让人非常震惊。

    屈南飞面色一片阴沉,意诀当年被母无生抢去,实是烙在剑意阁头上的极大耻辱。他忍辱负重多年,一直没向门下弟子直言此事,就是担心门下弟子急于报仇,冲动行事。本来他觉得经过二十年的修整,门派中兴有望,正要寄望下一代弟子去把意诀夺回,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,却已经被对方给揭露出来,眼见一众门下弟子望向自己那奇怪的眼神,自然非常难堪。

    由于简荻先前曾经告知的缘故,韩然对这一切个中缘由的了解,比之剑意阁本门弟子都还清楚得多。现在见母无生如此说,不由也替屈南飞苦笑叫冤。暗想这母无生倒真会抓时间差,本来听简荻说,屈南飞已经意在今日寿宴后择定新掌门,并借势公布此事,没想到竟然被他抢先说出,倒显得是屈南飞是故意隐瞒了。

    洪再彪身为剑意阁年轻一辈的大弟子,这刻也不由有些震惊,一时激愤之下,猛然喝道:“本门的意诀,何以会在你处?”

    母无生淡淡一笑,独自悠然续道:“这你恐怕得问一问你师父才是。”说着他声音一转,道:“圣主有令,如剑意阁能摒弃前嫌,两派结盟。天门不但原本奉还意诀,还将赠上本门的无上武学宝典‘天地人合’,以示本门诚意。”

    他此话一出,厅中又是一片嘘唏之声,坐中多是武人,均知“天地人合”是天门最玄妙的内功心法,据传练成后可近神通不死之身,没想到母无生竟当众说可以慷慨赠之。

    “谁稀罕你们的破书!丢在路上狗都不理。”旁边的屈少俊也火了,一下怒道。然而他话音方落,忽觉眼前一花,甚至都没看清母无生是如何动的手,只听“啪啪”两声,脸上已经挨了正反两个耳光。

    母无生这突然而至的动作简直势若惊雷,身边围着的这么多人,竟然没一个人能反应过来。可见他速度有多快。不过母无生显然也没存心伤他,否则他手中若有兵刃,又或是手上忽然发力,这一下简直已经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。

    “本门的无上心法,又岂容你如此污蔑。”只是一晃,母无生已经重新站立场中,就似根本没动过手一般,连衣袂都没扬动一丝。这一下厅中众人都是暗暗心惊,暗想屈少俊虽不成器,远无乃父之威,但毕竟也是名门之后,再差也差不到那去,却被他两掌击中,连反应都没有。要是他这一招如果是施在自己身上,不知自己又能有几成反应还击的机会。又有人想这人如此有恃无恐地独闯此地,果然有些门道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屈少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这么扇了一掌,脸上一片躁红,也不知道是被打痛红了,还是难为情,又或者两者兼有。只能捂着脸,一下被打愣在当场。

    当然最难看的就是屈南飞了。自己的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母无生扇了一掌,完全等同于被扇在自己脸上一般。更何况这人是本门的仇敌。纵是他涵养再好,也终于遭不住了。盯着母无生寒声道:“尊者,本阁与天门虽向来为敌,不过今日是老夫大寿之日,我不想动武,不过敬你一尺,你要是知趣的话,就该知什么叫适可而止。”

    说着屈南飞一双凝重的双目缓缓环看四周,最终又重新停在母无生身上,冷冷道:“本门武功博大精深,又如何会稀罕贵门的武学。尊者当年硬行抢去本门意诀心法,现在却来说什么原本奉还的大话。今日是老夫大寿之日,尊者却当着诸多武林同道的面如此羞辱本门,真当老夫是这么好相与的吗?”

    众人面面相觑,心头均道:“敢情这母无生说的竟然是真,这剑意阁的独门武学,竟然真是落在他的手里。”

    母无生面上闪过一丝怪异的微笑,缓缓回道:“阁主的意思,是怪在下太坦白吗?”说着他面部肌肉抽动,干笑几声,续道:“正所谓怨怨相报何时了,本门圣主都肯摒弃前嫌,主动向贵阁示好,屈阁主却如此执着于旧日仇恨,真让人扼腕叹息。也罢,就当在下此次无功而返吧。”

    屈南飞冷笑道:“尊者要走,本阁自不会挽留,不过走之前,还请留下被你抢去的本门意诀心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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