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一五 踏雪无痕-《杀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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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也奇怪,不知道为什么,如此狂奔之下,韩然只觉自己竟然越跑越快。根本没有疲累之感。甚至踏步间,他有种跃跃欲飞的感觉。他并不知道,其实这么数月的修练,特别在最近为了疗伤而日夜精修之下,他的体内真气已经日渐成形。

    即得真经奥义之下,韩然的气海比之常人可谓广域非常,但他对于内功修行理解非常之低,真气虽有小成,却根本不知运用,更不懂得蕴藏在丹田之内随时取用。这也是简荻虽然数次为他把脉,也根本没查探到他真气有成的原因所在。

    试问天下修行内功之士,除了韩然这种根本无师指导的门外汉之外,又有谁会不把所修得的真气凝聚丹田的。用通俗的话来形容,这就好比一个日进斗金的人,却花钱大手大脚,即不储蓄也不投资,所以入帐虽多,但年终盘点之下,却同样身无数文。

    然而这个比喻用之韩然,也却有些区别的,因为他虽不懂得在真气在丹田内凝聚成团,但亦从来没浪费施展过。只任由真气在体力飘飘荡荡。事实上,如果他一直这样不知不觉的练将下去而不知收敛,这股日愈成形的真气终有一天会在他身体横冲直撞,走火入魔而不能控制,最终反噬于他。

    然而现在在他憋了劲的一路狂冲之下,正所谓水满则溢,这股真气在他的怒火激愤之下,瞬间找到了出处,有若洪水遇到泄渠,顺理而章地自全身而抵双足。不但让他奔跑越来越快,更化解了在他体内的淤积。甚至可以从某种角度上说,这一路的狂奔,已经在不知不觉中,避免了他走火入魔的一场大难。

    韩然本非愚笨之人,何尝不知道自己体内正发生的变化,只觉得体内有股真气不停游动,跑的越快,这股真气流动的更快。不但没有丝毫疲惫之感。甚至脚步越来越轻灵飘动,甚至心念所至,直有飘飘欲仙,腾云驾雾之感。

    心念动处,他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许多真经中关于踏雪无痕,一苇渡江之类轻功身法的施展描述。自己初时只以为是笑谈,然而现在看之,自己这时的情形岂不就跟这些描述有种异曲同功之妙,都是以气驭身,而非以步速取胜。只是经书上的身法集各派之大门,更见玄妙而已。

    韩然先前在紫竹公园中,和众飞女一场闹战之下,已经在身姿移动腾挪之上获益良多,却根本没想过如何把这些身法步法还能有何提升。这时心有所动之下,隐隐然明白过来,自己这么长久以来一直觉得似乎差点什么,原来竟然是没能把真气驭使动运用。

    陡然间,韩然有若醍醐灌顶,不由一边狂奔,一边依着早已深深铬刻于脑海中的各种姿势心法,施展出各种提形飞移之势。随着真气和步法的日渐统一,韩然只觉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,甚至每一步跃腾,都有直冲九宵云端之势。

    “呀!”随着韩然不自禁的一声大叫,已经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都已经完全提飞而起,只是足尖轻点间,随便小小的一迈,都可以已经向前跃飞出近十丈之远。

    偶然回首处,韩然只觉心中一噤,原本留在雪地上的每一步脚印都距离这么遥远,甚至若不是用心细观,这些脚印几乎都浅显得几不可见。

    “天哪!踏雪无痕?我竟然学会了传说中的踏雪无痕?”韩然只觉得周身都充满了让人寒栗般的震惊感,略为茫然地摇了摇头,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,竟然无心悟道,正式打开了上乘武学的大门。这种发现让他挺震惊,又兴奋,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惊喜。

    震撼了片刻,韩然方回过神来。他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重新深吸了口气,又向前疾追而去。他本是绝顶聪颖之人,心有所明之下,步幅越来越大,呼吸与气息的运转也越来越纯熟,甚至学会了借助各种地势树木为落点支撑,在林间开始穿梭,而不再只是闷着头跟着蹄印追击。可以毫不夸张的说,他现在的速度,已经可以堪比快马。

    然而他的真气毕竟有限,在一路狂奔了近半个时辰之后,终于有些为之气竭,脚步也越来越沉重。“要不要先休息一会?”正当韩然心底冒出这个念头时,忽然发觉前方那些凌乱的马蹄印竟忽然消失了。

    细看之下,原来并不是蹄印不翼而飞,而是很奇怪地离开了主道,拐而转入了左方的一片密林之中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韩然停下身来,四处打量,有些不解何以这支马队怎么会忽然集体入体。而且从脚印判断,这些流寇显然已经纷纷下马而行。

    韩然感觉到些不妥,当下从怀中掏出点干粮来,边吃边继续追行,越走越觉得奇怪,因为这一队人马入林的方向显得非常随意,前方根本没有任何小径道路,要知道这一带林深草密,即使是牵马而行,只怕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儿。

    正当韩然为这一古怪状况百思不得其解时,却隐隐然听到密林深处,传来些马儿轻轻的低沉嘶吼声。心中不禁一紧,知道自己离他们已经不远了。

    “天羽会不会已经被他们给追到?如果是的话,我该怎么才能抢回马来?”韩然一边想,一边暗自调息了下因奔跑而有些紊乱的气息。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人马的踪迹向前探行而去。

    大约步行了十余分钟,当他沿着踪迹,悄悄步行进入了密林深处时,面前出现的景象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。只见这密林中却有一块相对较大的空旷之地,那数十匹马儿悉数皆拴列在树下,只是所有骑士却都不知所踪。

    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人呢?”韩然悄悄躲于树后,仔细左右观察了片刻,终于确认方才这队人果然是一个也没留下,只是把马儿拴好后已经离开。现在这群马儿的头颈下,都挂着干草袋,各自慢慢嚼着草儿,显得非常之乖,基本不发出任何声响,如果不是韩然的耳力非常之好,刚才断然听不到它们的低吟。

    眼光从每一匹马儿身上扫视而过,韩然不由暗吁了口气,不知该喜还是该气,喜的自然是其中并没有天羽,显然这匹通灵的马儿并没有被这群人追到;气的是如果被抓到,现在自然也会被绑拴于此,自己大可以趁人不在,牵马偷行。而现在完全失去了方向,却不知要去何处找寻这马儿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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