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城-《我就是这般女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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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朕没什么事,就是太医说需要静养,皇帝说话的速度很慢,他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能够清晰一些,朕召见了几位朝中重臣,你监国以后,要好好与这几位大人商量国事,不可鲁莽。

    父皇,儿臣尚不及您半分,怎做得监国之事?太子连连摇头道,您快些好起来吧。

    若是平时太子这么说话,皇帝只会觉得他软弱无能,可是这个时候,他又看这个儿子无比顺眼了,因为这个儿子全心全意信赖着他,甚至对监国一事都不放在心上。心里一高兴,他又多嘱咐了太子几句,还是他以前不愿意跟太子说的一些话。

    等王德进来,说是几位大人都到了,皇帝才让皇后与太子扶他坐起身,又让人给他整理了一番仪容,勉强维持着帝王的威严,才让王德去宣这几个人。

    四五月的早晨不算太凉,但是匆匆从被窝里起床,连衣服都是仓促着套好,几位大人算不上太舒服。而且见宫里三步一哨,五步一岗,护卫们皆挎腰刀,手放在刀柄处,他们就猜到宫里只怕有事发生。

    四人中最年轻的容瑕走在最后,另外三人有心问他两句,但是在四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下,他们也不好回头开口,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大月宫外。

    大月宫的守卫更加森严,四人在侍卫们的眼皮子底下并排站在一起,周秉安转头看了容瑕一眼,哪知道容瑕连眼皮都不抬一下,这份淡然竟是让他们几个老臣感到汗颜。

    周大人容大人赵大人张大人,皇上有请。王德走出来,对四人行了礼,做了一个请的姿势。

    有劳。周秉安见王德神情严肃,连嘴角都紧紧抿着,便在心中暗暗叫苦,这不仅仅是大事,恐怕还是滔天之事。

    四人进门就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药味,太监宫女跪了整个屋子,太子与皇后站在龙床旁边,而皇上还坐躺着。虽然精气神瞧着还好,但是那略不自然的表情,浑浊的双眼以及微微歪斜的嘴,都让他们心里暗暗提起一口气。

    陛下这是不大好了。

    静亭公府。

    班婳从睡梦中醒来,转头见外面天还没亮,又倒回被窝里。但不知道为什么,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,直到天色蒙蒙亮时,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婳婳。

    婳婳。

    班婳睁开眼,看着坐在床边的老人,一下子便扑进了她的怀里:祖母,您怎的来了?

    我来瞧瞧你呀,大长公主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顶,笑眯眯道,祖母今日高兴呢。

    班婳腻在大长公主的怀中,好奇地问:您高兴什么?

    大长公主笑而不语,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,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婴儿般。班婳觉得祖母怀里软软香香的,她脑子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我跟你祖父回去了。

    迷糊间,她听到祖母如是说。

    奇怪,祖父不是早就西去了么,祖母怎么跟祖父一起回去?

    西去?

    班婳忽地睁开眼,外面已经天光大亮,她从床上坐起身,苦笑着揉了揉眉心。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昨天在成国公府上听到老国公爷提到祖母,她便梦到她老人家了。

    郡主,您可醒了?

    班婳听到丫鬟的声音,便拍了拍掌。

    丫鬟们听到击掌声,端着洗漱的用具进来。在班婳漱口的时候,如意小声道:郡主,刚才宫里来了人,请国公爷去上朝呢。

    班婳吐出口中的水,用手帕擦着嘴角道:父亲不是还在守孝吗?

    奴婢也不知道,如意摇头,不过夫人说了,待您醒了,就到正院去。

    我知道了,班婳点了点头,换好衣服梳好头发后,便带着丫鬟去了正院。她起得晚,阴氏与班恒已经在桌前坐着了,见她进来,阴氏也不让她行礼,直接就让她坐下了。

    宫里怕是发生大事了。阴氏抿了一口茶,对两个儿女道,最近两日你们两个安安分分待在家里少出门,先看看事态发展。

    发生什么事?班婳看了眼四周,没看到父亲的身影,我方才听如意说,宫里来人宣父亲上朝?

    嗯,阴氏点了点头,随后道,方才兵部尚书府上派人来传消息,说是宫里怕不太好,让我们注意一些。

    兵部尚书赵玮申早年承受过班家老爷子的恩惠,这些年两家人虽然表面上一直没什么来往,但是私下里遇到大事,他还是会派人来偷偷传个消息,免得班家人什么都不知情,招惹出灭门祸事来。

    不过虽然都姓赵,但是赵玮申与遇刺的赵贾一家没有什么关系,不同宗也不同族,只是恰巧姓氏相同。

    班恒与班婳闻言乖巧地点头,阴氏见状笑道:也不是让你们一下子便拘谨起来,只是小心些不为过。若只是赵尚书一家传消息,事情只怕还没这么严重。然而在赵尚书之前,还有人送了消息过来。

    谁啊?班婳心里想的是,与他们家关系比较好的,除了一些消息比他们还不灵通的纨绔,就是一些祖上是武将出身的人,但是这些人大多身份都不算太高,就算有心给他们传递消息,也没什么消息可传。

    你的未婚夫容君珀,阴氏拿出一张纸条,放到班婳面前,你看看吧。

    纸条上的字很潦草,总共只有六个字,像是仓促间写下的。

    宫中有事,谨慎。

    班婳拿着纸条看了一眼,把纸条放到一根还在燃烧的蜡烛上,直到烧得纸片全都化作灰以后,她才道:母亲,现在的我们,应该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阴氏笑了:你说的对,我们本就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班恒看看阴氏,又看看班婳,一头的雾水。

    一会知道,一会不知道,一会又要谨慎,这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是啊,这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让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班淮浑浑噩噩地站在殿内,站在他身边的仍旧是那些熟悉的纨绔。但是他们这些纨绔,平日里就算上朝,也不一定能来齐全,今天怎么所有人都在?

    其他几个纨绔比班淮更惊讶,平日里班淮就不爱来上朝,现在他身上带着孝,就更有理由不来上朝了,怎么今天竟来了?不过现在是朝堂上,他们也不好问,班淮比了一个上面让他来的意思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其他几个纨绔顿时恍然大悟,原来竟是陛下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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