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春雷-《暗瘾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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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得寸进尺:“那就是允许我去了?”

    “我没说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允许了。”谢行低头,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廓:“我就知道姐姐会带我去。”

    唐嘉年回来的时候,一派祥和。

    他暗自吁了口气,还以为两人讲好了,没曾想裴芷一回头见到他,眼神陡然犀利睇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唐嘉年心想,如果没猜错,这是个回头找你算账的眼神。

    他有一种预感,这趟采风对他来说会很虐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飞机降落在离祁山最近的一处机场。

    他们这趟航班出来的早,但等行李等了好久。

    直到围着转盘的人一圈圈变少,电子信息屏上跳出下一班航班信息,他们手头还差一个行李箱。

    是唐嘉年的私人物品。

    唐嘉年哀嚎一声,“我操不会吧,老子坐这么多年飞机头一次少行李。不会这么衰吧!”

    谢行手里把玩着裴芷的拉杆,闻言抬头:“你里边装的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就,就,就。”

    唐嘉年“就”了半天没好意思说,看裴芷低头看手机不像在听,才低声抱怨:“就裤衩啊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谢行轻飘飘看他一眼,他又都筛子似的往外抖:“还有杂七杂八男生的玩意儿。”

    谢行不是头一次和唐嘉年出去。

    这个万年处-男到哪儿都会带着男人的全套装备。硬盘啊、套啊什么的属于他的居家旅行必备。他老幻想着出门在外有段艳遇能破他的处-男身,但一次都没成功过。

    谢行不想听,也听不下去,只摆了摆手:“在这等你,你自己去咨询处问问。”

    唐嘉年苦着脸滚去咨询处,好大一会儿又苦着脸回来。

    “估计被人拿错了。地勤让我在这儿多等等,看有没有人送回来。他那边帮着联系同航班的其他乘客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又哀嚎一嗓:“艹,老子连内裤都被人拿了。”

    情况很是尴尬,当地旅游局派来接他们进山的车就在机场外等着。唐嘉年的行李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。

    两相一合计,决定让唐嘉年留在机场酒店等消息,裴芷和谢行先进山安顿。

    天边滚着乌云,黑压压一片。

    唐嘉年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的悲惨生活才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这一等等到天完全黑也没等到拿错行李的人打电话过来。倒是裴芷给她打了电话。

    他们辗转几小时车程已经到了山里。

    信号断断续续,他听一会儿还要换八百个姿势翻来覆去反复说同一句话:“你说什么?姐,你再说一遍?我听不清啊。”

    对方又说了什么,刺拉——

    完全被电流声盖了过去,紧接着信号就断了。

    唐嘉年安慰自己,多半是裴芷关心他,打过来问行李吧。

    而另一边,裴芷工作时懒得交际,没应承旅游局的饭局和住宿安排,直接叫车把他们送到了祁山脚下。

    打唐嘉年的那个电话,是叫他好好跟人商务接洽。

    好几年前裴芷来过一回祁山,知道几处民宿。

    出去拍照,特别是拍山拍水拍峡谷,风餐露宿很正常。凑合一点的时候搭个帐篷也是过夜。

    只不过她这次不是一个人,还得顾虑谢行能不能习惯。

    以至于下了车反复和谢行确认:“你真不回县城和唐嘉年一起啊?”

    “不回。”

    谢行身上挂两架单反,手里一左一右拎着箱子,毅然摇头:“谁知道山里有没有野生男狐狸精。”

    他不痛快地咬着牙根,吐出最后两个字:“勾人。”

    刚一路上司机跟她聊了不少近两年的趣事儿,聊得还算投机。

    就看着谢少爷起初只是压着唇角不大愉快,后来连眼皮都耷拉下来,阴沉沉的。再后来频频用幽怨的眼神骚扰她,满车子酸味儿。

    但好在,他这两年脾气真是好多了。

    这会儿压不住,非得呛两句才觉得身心舒畅。

    裴芷最受不了他这样,心里酥酥麻麻被羽尾挠得厉害,跟着他神志不清道:“野生的没有,小的倒有。”

    “小的?”

    他愣了一下,突然咬牙切齿,声音从齿缝里泄出来:“我不小,哪儿都不!”

    裴芷摆了他一道还清在机场被坑的债脚步愉悦,快跑两步先蹦进前边木屋的门槛,回身朝他笑:“哦,那就不吧。和我关系不大。”

    谢行紧紧跟上,抿着嘴在心里诽谤:迟早让你知道关系大不大。

    ***

    山里很少来外人,就算有旅游的也会坐几小时车住到县城。但对摄影爱好者来说,太不方便了。

    还没到旺季,这种小地方不需要提前预约,到了就能要着房。

    裴芷进屋张望一圈,堂屋暗沉沉的,顶头亮一盏裸露在外的灯泡,一抬头就能看到木头横梁。

    天花板四边还挂着早就褪了色的彩带,将掉不掉地垂着。

    堂屋后的小门连接院子,偶尔传来哗啦啦水声掺杂着当地方言。

    好像跟前几年来的时候没多大差别。

    裴芷让谢行等会儿,自己往屋里边喊:“有人没?”

    半晌,从院里出来个中年妇女,袖口挽到手肘往上。大冷的天洗什么冻得手指通红。

    见着她似乎还熟悉着,一拍手:“是,是拍照来的那个?”

    “是呀。”

    裴芷也没想着人家还能记得她,浅笑吟吟:“有地方住吗?我们——”

    她指指自己,再指谢行:“两间房。”

    “有!空房有的是。”

    山里小旅馆都是老乡家自己改的民宿,连身份证都不用出示。定金一缴,一人换一把钥匙。

    裴芷抛一把给谢行,好意提醒:“车还没走远呢,现在还回县城吗?”

    “不回。”他咬牙。

    一人一屋,床铺带碎花儿铺得平平整整,浆洗得发白,带着太阳的味儿。

    有浴室有热水,这已经是山脚下最好的住宿条件了。

    裴芷稍微收拾了下行李,坐在窗边调相机,就听咚咚咚敲门声。

    门一开,果然是谢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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