☆、6-《丑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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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四弟,你现在教训他是不是迟了一点?”

    皇甫桀抬起头,喘着粗气道:“大皇兄,我会好好教训他。请您不要生气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?你要怎么教训他?就这么打他几巴掌?难道他侮辱本殿、挑拨皇子间关系的大罪就这么算了?”

    皇甫桀连喘数喘,深吸一口气平息体内翻腾的气血道:“愚弟我会给大皇兄您一个交待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给本殿什么交待?”皇甫珲似乎很惊奇。要知平时这老四向来都是任他们揉圆搓扁,嘴中就算说什么,也是求饶为多。今天倒是奇了,还晓得要给他交待。

    皇甫桀看向压住张平的侍卫。

    皇甫珲对侍卫示意:“放开他。”

    侍卫手一松,张平趴在地上。

    张平一获得自由就扯去塞在口中的布巾,“殿下,您……”

    皇甫桀一脚踢过去,把张平头踢得一偏。

    皇甫桀上前抓住张平发结,拖着他往皇甫珲那儿走。

    张平不知他要干什么,知他拖不动,只能委屈自己双肘撑地往前爬。看起来就像皇甫桀拖着他走一样。

    把张平拖到皇甫珲面前,皇甫桀对他大皇兄道:“皇兄,愚弟这就给您交待。”

    其他皇子、伴读不知他要干什么,一起围上来看。就连一直跪趴在地上的书墨司太监邵昀也偷偷抬起头来偷看。

    “嘭!”

    **与地面硬磕的声音响起。听着就让人肉疼。

    “嘭!嘭!”皇甫桀抓住张平发结,一下又一下拿他脑袋往地上撞击,一边撞一边骂:

    “我让你胡说八道!看你还敢侮辱皇兄!看你还敢仗势欺人!看你还敢挑拨离间!你这个贱奴,还不给大殿下赔礼道歉!”

    张平懵了。这小鬼在发什么疯?他真当自己脑袋是铁打的?

    一下,两下……,张平开口求饶:“奴婢错了,奴婢该死,求大殿下饶命,求殿下们饶了贱奴一条狗命。”

    张平的哀求声由强转弱,渐不可闻。

    铺地青石上出现深色血迹,渐渐,血水横流了开来。

    每次皇甫桀抓起张平的脸,就能看到张平额头早已血肉模糊,流淌出来的鲜血染了整张脸面,瞧去就如厉鬼一般。

    皇甫桀手上不停,一脸凄厉,表情疯狂。那态度、那样貌,就似在对待自己最恨的仇人一般,血珠溅起,一些也溅到了他的腿上、鞋上。他就像没有感觉一样,抓着张平的头颅死命往地上磕打。

    五皇子人小,早就吓得躲进身边侍奴怀中。

    就连其他二、三皇子,也不敢拿眼正视。他们惩罚人虽多,但在自己面前被罚则从没有过。而且皇甫桀的样子,也过于怕人了一些。

    大皇子则从始至终瞧着。看着皇甫桀的眼中有惊讶,也有狠厉。

    二皇子抬起头,往前略进半步。

    韦问心一直在注意他的动向,见之,立刻拉了拉皇甫珲的袖子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四弟。”

    “皇兄……”

    大皇子、二皇子的声音同时响起。

    不等二皇子多言,大皇子皇甫珲大声对皇甫桀道:“四弟,你可以放开他了。”

    皇甫桀松手。

    张平趴在血泊中,人已陷入昏迷。

    “既然四弟懂事,也晓得以后要好好管教侍奴,这事便这样算了,免得伤了我们兄弟间和气。四弟,你说可是?”皇甫珲笑道。当今圣上可就在刚才明言要他爱护兄弟,他再讨厌皇甫桀,此时也不得不硬生生做出兄弟情。

    “是。大皇兄说得极是。”皇甫桀似已脱力,声音嘶哑微弱,表情有些朦胧,身体也在发抖。

    见皇甫桀如此,皇甫珲总算满意。还好这老四就是个软柿子,刚才大概是兔子急了的表现。这不势头过了就又变得软不啦叽。

    “不过……虽然本殿想要放过你这侍奴,但刚才父皇也开了金口,说不是杖毙就要送往内侍监处置。四弟莫怪本殿让人处置他才好。”

    “皇兄说的这是什么话,皇兄仁慈,放过这侍奴狗命就已经是顾念兄弟情谊、宽大至极的处置。四弟怎么会责怪皇兄把人送到内侍监呢?四弟你说可是?”老二皇甫瑾微笑插话。

    “是。愚弟感激大皇兄的仁慈。”皇甫桀呆呆地道。

    “不光是要感激皇兄的宽厚,你还得记着皇兄这份厚厚的恩情才是。”皇甫瑾又钉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是,是。”

    大皇子微含恼怒地看了二皇子一眼,二皇子回了一个微笑。

    这次因为父皇偏心,让老大先赢了一场。二皇子在心中不满,但脸上一点没有表现出来。在听到胜帝说要把这事交给皇甫珲处置,而且特意给出两个选择时,皇甫瑾就明白这是父皇在指点老大笼络老四。

    如果皇甫珲不懂胜帝意思,执意报复灭口,他自然喜闻乐见。偏偏皇甫珲也是个有心计的人,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宰相之子韦问心。

    不过,他不会输的。论学识、论心计,自己并不比大皇子差,也许自己武艺不行,但他还有叶詹,对他忠心耿耿且身怀绝学的叶詹。

    不到最后,谁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?

    “你们把他送到内侍监,就说本殿说的,让内宫司的人好好教教这贱奴如何做好一个侍奴的本分,之后再送回瑞华宫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昏倒在地的张平像死狗一样被拖走。

    皇子等一行也一起离去。

    皇甫桀眼看张平被拖走,在袖中紧紧握住他的小拳头。他什么都不能做,什么也做不成。

    这个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就这样被人拖走了。

    他还会回来吗?

    他是皇子又有什么用?连自己都保不住,何况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奴。

    偌大的藏书楼入口从刚才的拥挤,又变得空空荡荡。

    阴冷的空气再次充斥整座书楼。

    除了青石板上的一摊血迹,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。

    “殿下,时候不早,奴婢也得到瑞华宫宣旨去了。请!”在皇帝身边侍候的大太监胡荣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。

    皇甫桀抬起头,无声看向胡荣。

    胡荣心中一悚,竟不敢与皇甫桀对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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