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-《似蜜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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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在宫宴上前前后后共喝下大半坛,不醉疯了才怪。

    千金难买早知道。

    李凤鸣在寝房里躲了整整一天,到了下午才强忍着羞耻,允许淳于黛和辛茴送吃食进来。

    她并没有在寝房用餐的习惯,但今日是真的没脸踏出房门。

    李凤鸣食不知味地扒拉着餐食,不敢抬头。

    她过去也不是没喝醉过,但最过分的一次,也不过就是爬到房顶上对月吟诗。

    昨夜为什么会醉到强吻萧明彻?她想了一天了,依然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淳于黛蹙眉,严厉瞪向辛茴:“你最近是不是给殿下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?!”

    别看淳于黛文文弱弱,手无缚鸡之力,但她认真起来念叨人时,连李凤鸣都得怵她三分,更别说辛茴了。

    “冤枉啊!殿下是问我要来着,可我根本就没给啊!”

    辛茴高举双手做投降状。

    “前几日为着《艳香春传奇》,她对我威逼又利诱,一路将我从这里追到演武场,就这样我都没给!”

    李凤鸣心不在焉地听着她俩的对话,忽地小声问:“北院今日……什么动静?”

    辛茴赶忙答:“淮王一早就出门了,穿的是常服。连战开阳也不知他是去哪里的。”

    “走的前门还是后门?”李凤鸣赶忙抬起头来,心虚又不安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珠儿说过,淮王府后门出去不远,好像就是条河?”

    淳于黛拿绢子替她擦了擦唇角,忍俊不禁:“淮王再怎么着恼,也不至于被自己王妃强吻了就去跳河吧?”

    人啊,真不能做亏心事。一心虚就会变蠢。

    “也对。快要夏望取士了,他本该多走动各家。”李凤鸣扶额,尴尬到十个脚趾在鞋里蜷成团。

    “你们说,人会不会和豹子一样,也有发/情期?”

    魏国的皇家囿苑里有座豹房,李凤鸣小时曾在豹房见过豹子发/情的场面。

    此刻想想,她昨夜好像就有点那趋势。完全没道理可讲,既兽且欲,毫无人性。

    好在她原本就打不过萧明彻,昨夜又醉成那样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
    淳于黛无奈叹气:“若非要这么说,也不是全无道理。毕竟,等到今年秋末,殿下就满二十了。”

    若不是两年多以前出了那场变故,李凤鸣在成年礼过后就该选人合婚的,不会被拖到十九岁才和亲来齐。

    李凤鸣放下筷子,捏着羞耻发烫的耳朵尖:“不管怎么说,我昨夜不顾他意愿强吻了他。错了就是错了,我总得有所弥补。”

    虽说她尚未经人事,但在她曾接受过的教导里,男欢女爱并不是什么罪过——

    前提是双方你情我愿。

    问题就在这里。

    她清楚记得昨夜萧明彻是明确拒绝的。

    而且,她和萧明彻一开始就说好,双方以利益同盟的方式共处。

    昨夜虽是醉酒之故,但事实结果就是她强吻了人家,打破了双方事先的约定。

    若推诿装傻,这不符合她行事的准则。

    但只道歉又太过轻飘飘,根本不足以修补破裂的盟约……

    想了半晌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下台阶,李凤鸣烦躁抱头。

    “这辈子都不喝酒了。再喝酒我不是人。”

    *****

    酉时,萧明彻回府,来了李凤鸣的小院。

    昨夜的“受害者”主动登门,耍完流氓不知如何收场的暴徒李凤鸣正在寝房里薅头发抓狂呢。

    一听萧明彻就在房门外,她脑中顿时白茫茫,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。

    见是不敢见的。一来心虚,二来披头散发的,实在也不合适露面。

    于是她猫在门后,做贼似地拉开点门缝,只露出一只尴尬笑眼。

    萧明彻今日不知去见了何人,穿着打扮与平常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素银冠束发,身着墨色软金香云纱广袖通裁袍,银色带约腰。

    暮春的夕阳沿着他身形轮廓勾勒描金,衬得那五官精致的英俊冷漠脸有光熠熠。

    他负手背光立在门口,无喜无怒,周身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沉静端华。

    李凤鸣强行忽略骤然失序的激烈心跳,暗暗错开目光,清了清嗓子:“那个,昨夜我,实在是很……”

    萧明彻伸出左手摊开,面无表情地打断她:“府库钥匙。”

    李凤鸣微怔,旋即恍然顿悟。

    当初萧明彻给她府库钥匙,条件就是让她往后别碰他。昨夜她破坏了承诺,当然没道理再心安理得拿这好处了。

    “好。你稍等片刻。”

    她快步跑回内间,从雕花斗柜里取出装了府库钥匙和萧明彻私印的紫檀小匣。

    说来也冤,这府库钥匙在她手中大半年,她还没机会动用淮王府半枚铜子,就要物归原主了。

    真是竹篮打水,啥便宜都没捞着,越想越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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