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一-《似蜜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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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可是出海办差辛苦又危险。你不担心吗?”

    “担心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,往后咱们再也不让她去了,好吗?”

    好半晌,才听到萧明彻轻声道:“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你不是说也想念她、担心她吗?”萧宝珍疑惑再望。

    萧明彻想了想,提笔蘸墨,写下两行字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萧宝珍定睛一看,再也忍不住,“嘤”地就哭了。

    “五皇兄,你和我说事的时候,能不能用简单点的字词……”

    【凤凰于飞,翙翙其羽,亦傅于天。凤凰鸣矣,梧桐生矣,于彼朝阳。】

    短短二十四字里,就有五个字是储君殿下不认识的。剩下十九字虽认识,但储君殿下并不明白这些话连起来是个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天可怜见,她只是个孩子啊。

    (四)

    那天夜里,萧明彻做了个可怕的噩梦。

    梦里大雪漫天,他站在江畔码头等待李凤鸣归来。

    雪天的江风冷到刺骨。

    他身躯僵直,睫沾薄霜。不言也不动,好像完全听不到周遭声音,不知饥寒,不知疲惫。

    可是等了很久很久,久到仿佛过完了漫长一生,他的妻子都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谁也不会知道,摄政王殿下被这个梦吓醒后,抬臂压住了自己泪湿的双眼。

    十一月初七,冬至日。

    近午散朝出宫,萧明彻才一踏上白玉桥,远远就见桥那头站着朝思暮想了十个月的人。

    李凤鸣站在白玉桥的那头,红衣金绣张扬夺目。

    冬阳在她身后投下灿金光晕,如梦似幻,像极了羽翼。

    霎时间,天地寂静。

    萧明彻再听不见旁人的声音,甚至看不到周遭的人或物。

    他如坠梦境,恍惚迈着缓步,很轻、很慢地向着那个身影走去。

    没法子,这样的梦,他已经做过太多次了。

    每次急切奔过去想要将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拥入怀中,梦就会醒。

    这次他想试着别那么急。

    可这次的梦境却有点不同——

    桥那头的李凤鸣竟也举步向他走来,这是以往的梦中从未有过的。

    他的心像疯了一样激烈冲撞着胸腔。有些眩晕。甚至有点腿软。

    于是他停下脚步,不知所措地站在桥上,看着那张心心念念的笑脸越来越近。

    她清瘦了些许,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恣意舒张。

    未着脂粉,肤色似覆薄蜜,不再是从前那般一看就养尊处优的矜贵白皙。

    乌眸更是水润灿亮,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光全落进她眼底。

    李凤鸣走到近前,笑音清脆:“岚城大雪,河道结冰,船队要晚些才能抵京。我担心京中也要大雪,就先骑马赶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从岚城,骑马赶回来?”萧明彻怔怔凝望着她,眼眶微热,“很辛苦的。”

    李凤鸣笑着冲他飞了个媚眼儿:“是辛苦。可我家中有位冰块脸的娇娇小郎君,我们约好的,到大雪天之前,我定会回来将他护着哄着。”

    萧明彻猛地将她抱进怀中。

    惊人的热烈与温软填满了他的怀抱,也填满了他的胸臆方寸。

    他像一根攀丝藤,拼尽全力将她捆缚在怀中,拼命汲取着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恬淡馨香,再将呼吸尽数缠进她温软的鬓边。

    他故作恶声恶气:“你哪来的娇娇小郎君?”

    李凤鸣回抱住他的腰身,拍拍他后背,乐不可支:“这不就是?明媒正娶来的,可会撒娇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在跟你撒娇?”萧明彻轻笑出声,怀抱收得更紧,却半点不敢睁眼。

    这个梦过于真实,过于美好,他不想醒。可他怀里的人告诉他,这不是梦。

    “萧明彻,我提前回来,你欣喜若狂,这很好。”

    李凤鸣挣扎无果,只能将赧然红脸藏在他怀里,闷声发笑。

    “但众目睽睽之下,你若不给自己留几分矜持威严,今后还要不要在百官面前做人了?”

    萧明彻闻言,右臂依然紧紧缠绕着她的腰肢,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,低头吻上她的唇。

    这是以实际行动回答,他无所谓在百官面前做不做人了。

    宫门外的白玉桥头,众官纷纷惊骇且尴尬地转身,沉默屏息,回避直视这一幕。

    言官高鹤年也红着老脸和大家一同背过身去,恼火咬牙:“乾坤朗朗,众目睽睽,堂堂摄政王竟在宫门前白日宣/淫!”

    太猖狂了,明日就弹劾你!

    (五)

    是夜,淮王府北院空无一人,就连值夜的护卫们都自发撤到了院外。

    不是他们玩忽职守,实在是久别胜新婚的二位殿下过分了。

    沐房里,浴桶中的水已翻涌一地。

    水雾蒸腾中,急切的喘息与压抑的哼吟交织,水声人声奏出满室靡靡。

    李凤鸣回头,水眸迷蒙觑向那仿佛不知餍足的饿狼,气息几近破碎。

    “若早知你会这么疯,我就该晚点回来。”

    萧明彻低头咬住她的耳尖:“那样的话,我只会更疯。”

    还能更疯?受不住受不住,免了吧。

    李凤鸣泪流满面,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。

    良久过后,浑身虚软、四肢无力的李凤鸣被萧明彻抱回了寝房。

    锦被之下,两人密合相贴,怀抱之间不留缝隙,分不出是谁的心跳如擂。

    久违的亲密相拥,只是喁喁谈些不着边际的闲话,竟比先前那场堪称激烈的沐房合帐更令人沉醉。

    萧明彻沉嗓带笑,犹如微醺:“你早前命人传回的消息,说姬平君给你出了个难题。她对你做了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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