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-《如珠似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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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心甚悦。”

    晋鞅低声笑,紧紧的牵住顾如玖的手,柔声道,“这世间,唯有久久与他人不同。”

    人之一生,总有人不能负。

    对他而言,这个人便是身边的女子。

    “祁连大人?”

    护卫见祁连突然勒紧缰绳,让马停了下来,有些不解的看着祁连。

    祁连眯眼看着顾家的朱红大门,半晌才用马鞭抽了抽马屁股,继续前行。

    行到半路,前方有朱顶马车经过,他让马儿停了下来,然后与护卫退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大丰有规定,非爵者,除婚庆时,不可乘坐朱顶马车。

    所以对面行来的马车,必定是京城里有爵位的贵族。

    “陈公子,这是去探望顾大人?”

    “正是,正是,吴公子这是去哪?”

    听到这段对话,祁连看了眼说话的两人,是两个身着锦袍的年轻男人,其中一个男人骑马陪伴在马车旁。

    京城里能有几个顾大人?

    祁连很快便猜出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。

    传闻德隆帝成婚后,便晋封岳父为国公,连皇后的兄姐也都全赐了爵位。

    马车的这位,应该就是顾长龄的长女了。

    他看着这辆精致的马车缓缓从自己马前经过,微微垂下眼睑,冷声道: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十多年前,他仓皇逃离这个京城时,顾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三等侯府,如今短短十余载过去,当初的二等末流世家,已经成了京城诸多人物讨好的对象。

    可见这些世家,也不过是靠着皇室给予的荣耀,维持着自身的尊贵而已。

    既然如此,这些世家又有何资格瞧不起新贵,他们与新贵相比,只不过多几百年的家族史而已。

    然后借着世家的皮,行着与新贵一样的事。

    “祁连大人,德隆帝见了郦国的王子与公主。”

    祁连回到别宫院子时,就有人跟他说了这件事。

    “他居然最先见郦国?”

    祁连闻言,皱了皱眉,这个德隆帝似乎与上一位皇帝不同,至少行事风格上,这两位帝王的差别很大。

    “有什么消息传出来吗?”

    他面无表情的问。

    “能有什么消息,大丰的官员一个个嘴巴紧得跟河蚌似的,撬都撬不开,”波逊格想到大丰官员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就觉得心口压着一团火气,“只是我听说帝后的感情,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好。”

    “这话早有人再传,是真是假也无人可知,”祁连把手里的茶杯一推,“在这个问题上费神,不如想一想怎么在大丰安们的人。”

    波逊格顿时哑口无言。

    “大人,在下曾经听到过一件趣事。”

    一位护卫小声道,“传闻司马家三房与顾家颇有旧怨。”

    祁连挑了挑眉,饶有兴致道: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护卫把司马家三房与顾家的恩怨一五一十的说了,并且还奉送了不少小道消息。

    “司马家曾有意送女儿进宫为后,最后成为皇后的却是低调的顾家姑娘,”祁连笑了笑,“真是有意思,这京城越来越有意思了。”

    波逊格粗黑的眉毛动了动。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找机会见一见这位受尽委屈的司马家小姐,”祁连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嘲讽之一,“就是不知道这位司马小姐有多大的用处。”

    司马香自从搬进大房后,就一直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小院里,很少出门,也不常见外客。

    但即使是这样,现在的日子也比往日轻松了不少,至少没有人强压着她去了解另一个陌生男人的爱好,然后迁就这个人的爱好改变自己一言一行。

    她在大房的待遇全部按照司马玲未出嫁前的标准来,下人恭谨,长辈严格却讲理,实在是再完美不过。

    可是她心里清楚,这份完美不是因为大房人有多喜欢她,而是大房人为了司马家的颜面,不得不对她好。

    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,她要的就是大房的这种不得已,因为只有这样,她才能继续依靠着司马这个姓氏,维持着她世家贵女的荣耀与矜贵。

    所以当她照往前的习惯,一月出一次门,然后巧遇高罗国使臣的时候,就猜到这不是一场巧遇,而是对方有计划的相遇。

    对方邀请她去茶楼饮茶,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。

    不管对方有什么计划,有什么用意,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,与其他国家的人饮茶。

    祁连看着那离去的马车,漫不经心的笑了笑,然后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茶杯,对身边的护卫道:“这位司马家小姐,可真不是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护卫疑惑的看着他,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。

    祁连笑了笑,放下茶杯,起身让护卫去付账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让他想起了当年逃亡时遇到的一个女人,那个女人漂亮柔弱,看起来就像是娇嫩的花朵,碰一下就能碎掉。

    可是他却亲眼看到那个女人为了能够进某个贵族家做舞姬,亲手掐死了她最好的同伴,然后顶着一脸泪痕与悲戚,在其他人的劝慰中,进了贵族府邸的大门。

    走出茶楼的时候,他再次看到了几天前在街上碰到过的那辆朱顶马车。

    马车停在一家珠宝行外,马车里走出一位漂亮贵气的女子。

    他停下脚步,凝神看了眼那个女人,然后翻身上了马,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家茶楼。

    犹记少年时,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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