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大婚(三合一)-《恃宠为后(重生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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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男人的面色犹自发阴,容晞小心地打量着慕淮的神色,却实在想不通这男人今日的气性为何会这么大。

    按说鹘国这番至齐的缘由,是为了与齐国交易马匹,二国目前的关系甚好,庄帝也是将此番来齐的鹘国皇戚视做上宾。

    她弟弟容晖在鹘国的名字是拓跋虞,听适才那太监的意思,容晖认的养父好像还将他立为了嗣子,有意将自己能世袭的爵位传给了他。

    不然,那太监也不能称容晖为鹘国世子。

    若是因着那信的内容,就更不值得生气了。

    在容晞看来,那封信就是在寻常不过的家书,跟亲人问安的。

    容晖在鹘国多年,写的一手汉文确实差强人意,容晞不禁想起,她小时候教他写字时,这个顽皮的弟弟就总是犯懒来着。

    容晞无奈摇首,偏殿中除却慕淮和她,并没有其他伺候的下人,便小心地扶着自己的腰侧,想要弯身将那信纸捡起来。

    可纤手还未触及到地上的信纸,容晞便被慕淮冷声呵止道:“不许捡。”

    容晞心跳一顿,立即停下了动作。

    慕淮冷峻的锋眉深锁着,眼中也透着极盛的愠色,就像是只被激怒的狮子,随时都要将猎物撕碎似的,气场瞧着骇人极了。

    她不是没见过慕淮做怒的样子,但自打她跟他回宫后,慕淮甚少在她面前流露过怒态。

    这男人明明生了副清隽俊美的模样,脾气却总是恁大。

    容晞的那双桃花美目飞速地上下掀动着,半晌,终是走到男人身侧,同他细声细气地解释道:“妾身…只是想将这信烧了,一会宫人进来布膳,若瞧见那信上内容便不好了…毕竟妾身是大齐的太子妃,而妾身弟弟现在是鹘国世子,妾身和他的真实关系,还是不要被旁人发现好。”

    慕淮听罢,立即抬声命下人道:“来人,寻个火盆来。”

    殿外站守的宫人应是。

    慕淮仍阴着脸,待他亲自将地上的信纸拾起后,便将那薄薄的信纸狠狠地攥入了拳中。

    他攥纸的力道很大,容晞甚至觉得,自己都能听见慕淮指骨弯蜷时发出的咯吱之声。

    不经时,宫人便端来了一个螭纹的铜质火盆。

    慕淮命宫人用火折子燃火,待焰苗燃起后,他愤而将拳中已被捏成一团的信纸抛掷其中。

    曳曳的火光下,容晞浅棕的瞳孔满是惊诧,她嗅着殿中弥漫的淡淡硝烟味,本想着慕淮这时的气便该全消了。

    可谁知,待宫人将火盆端下去后,那愠怒的男人又走到了地上的红木箱旁,大手一掀,便将那箱子的盖子揭开。

    待那巨型木箱被慕淮打开后,容晞见里面装着颜色鲜亮,且皮毛顺滑的上好兽皮,还有一个用镂金手法雕刻的女子发冠。

    这发冠的样式与中原不同,形状别致生动,纹样也都是容晞没见过的兽纹,颇有异域之风。

    慕淮蹙眉翻着那些皮草上下查看着,随后又拿起了那发冠,一脸嫌弃地打量了半晌后,边指着那发冠,边沉声对容晞道:“当我大齐没有宝物吗,拓跋虞那小子拿这些破玩意过来,还好意思往东宫送?”

    容晞微微垂眸,愈发觉得慕淮行为怪异。

    她耐心地对慕淮解释道:“这些毕竟是鹘国王室送的礼物,大齐这番又要同鹘国有茶马交易,又逢上夫君大婚,他们总要拿些礼物以表心意。夫君若是不喜欢,大可以将这些礼物丢在库房,犯不上这么生气……”

    见慕淮面色稍霁,容晞乘胜追击,又软声道:“…夫君若气坏了身子,妾身会很心疼的。”

    果然,这话一说完,男人面上的愠色顿时消了一半。

    慕淮沉目将那发冠丢进了红木箱后,便不发一言地走到了罗汉床处,待坐定后,他倏地想起,前阵子他派使臣同鹘国大君通信时,明明说好了,这番鹘国只会派拓跋玥和拓跋璟这两个皇戚来。

    可谁知昨日,使臣又告诉他,说罗鹭可汗的养子拓跋虞打着护送马队的旗号,也要跟着入齐。

    那狼崽子突然要跟过来的缘由,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。

    思及此,慕淮眸色微觑。

    他一想起那日在汴京街巷,拓跋虞挑衅似地说要抢他女人,便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再者,拓跋玥本身就是个隐患。

    拓跋虞的性情更甚,就像草原上的孤狼一样,狡诈又阴险。

    这世间能跟他一样心狠手辣的人,怕是只有拓跋虞那个狼崽子了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一同来齐国,实在是过于棘手。

    他因此,早已派上四军的精兵对雍熙宫加强了驻守,亦将汴京的宵禁提前,就是为了防止鹘国的人趁此做乱。

    慕淮因着前世的事,对拓跋玥怀恨在心,一直想借她来齐这次,将她除之后快。

    可她毕竟是鹘国公主,若在齐境丢了性命,鹘国大君定会同齐国撕破脸面。

    而大齐现下属实不宜再与鹘国交恶。

    拓跋虞这个狼崽子他也杀不得。

    一是,将拓跋虞视若亲子和继承人的罗鹭可汗在鹘国地位颇高,鹘国大君都得给罗鹭可汗几分薄面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原因是,若他杀了拓跋虞,那容晞一定会恨他。

    纵是身为太子,他亦将权势牢牢地掌握在手,可他却仍面对着许多掣肘之事。

    慕淮极度厌恶这种感觉,可又深知,为了大局着想,有些事只得忍耐。

    若他不冷静理智,大齐将来的国运也会因此走下坡路。

    这时,女人纤细柔软的手已然抚上了他的心口。

    慕淮垂目看向了女人的纤手,待掀眸后,便见女人正用那双水盈盈的眼关切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容晞温软地坐在他身侧,用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他的心口,想要为男人将烦懣疏散。

    她动作很轻,弄得慕淮的心口处痒痒的。

    待心绪稍平后,慕淮瞥了眼身侧的女人,淡淡问道:“孤见你适才看那信时,笑得倒是挺开心。他写的就那么好吗?做甚要笑成那样?”

    见男人还在纠结适才的那封信,容晞停下了动作。

    她支吾了半晌,却不知该如何回他。

    慕淮又语带嫌弃道:“词不是词,诗不是诗的,拓跋虞那小子连汉文都书不好,还好意思给你这个姐姐寄?”

    眼见着男人凉薄墨黑的双目愈发凌厉,容晞终于知晓了慕淮做怒的缘由。

    原来这男人竟是同他弟弟吃醋了。

    容晞抿住了双唇,决意哄一哄吃醋的男人。

    便柔声道:“夫君…阿晖他年纪小,又在异乡多年,少年的心思总会细腻些的…不是谁都会像夫君一样,意志坚强又杀伐果决,从不会被一些莫名的愁绪困住。妾身最喜欢这样的夫君了,妾身希望夫君永远都不会变,永远都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大齐储君…亦会是,将来罩护大齐所有子民的天子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慕淮心中舒爽至极。

    绝色美人用娇柔的嗓子在他耳侧不断讲着赞誉的话,试问哪个男人受了这待遇,能不欢喜?

    慕淮唇畔掩着笑意,故做平静地问她:“在你心里,孤就这么厉害?”

    容晞连连点头,动作就跟小鸡啄米似的。

    她又细声回道:“是啊,夫君就是妾身的天,也是妾身孩子的父亲,谁都不及夫君在妾身心中的位置。”

    慕淮终于失笑,他捏了下女人精致的鼻尖,无奈道:“嘴跟抹了蜜似的。”

    随即,慕淮微微附身,小心地将侧颊贴在了女人鼓起的肚子上,似是想听听里面胎孩的动静。

    容晞见慕淮消气,心中悬着的石子也终于落地。

    她适才的那番话,实则也是提醒慕淮,二人既是已经成为了夫妻,那便是一家人。

    姐姐成婚后,自是不会同以前一样,同弟弟走得过近。

    另一缘由,是她一早便觉出,慕淮对容晖动了杀心。

    容晞不知道慕淮想要杀容晖的缘由,却也想让慕淮放过杀她弟弟的念头,看在她的面上,饶他一命。

    待慕淮起身后,容晞又绯红着小脸,对着慕淮的耳朵说了好一会子的话。

    男人边听着,唇角愈牵着,不经时,心中的怒气便全消了。

    慕淮气消后,还觉得,自己在这磨人精的面前是真没办法。

    这女人也没用多少功夫,就把他给哄好了。

    待二人用过晚食后,太医按照往常的规矩,来东宫为容晞把脉问诊,顺带着提醒她要注意的事项。

    当着慕淮的面,太医恭敬地将指搭在了容晞白皙的纤腕上。

    待他微微侧首,细细察着脉象时,容晞却觉得很不自在,

    待太医诊完脉后,刚要起身向慕淮复命,却无意间与太子妃的视线对上了。

    二人飞快地错开了视线,彼此都觉尴尬,且心存芥蒂。

    容晞尤甚。

    自上次她设计害翟诗音那事过去后,慕淮仍让这位年轻太医照料着她的胎孩。

    容晞不敢说什么,那太医是慕淮的人,自然不能对慕淮这样的煞主有所隐瞒,更何况那时她看出了太医的纠结,不再威胁他,许了他同慕淮说了实情。

    上次那事已经过去了许久,容晞却愈发觉得,她也该培植些自己的势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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