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-《昨日情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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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乔司月太阳穴突地一跳,动作比脑袋反应快得多,条件反射般地往回跑。

    陈帆冷冷一笑,三两步追上去,扯住她辫子用力往回拉,“你他妈跑什么?”

    对,她为什么要跑?

    乔司月怔了下,定在原地不动了,一切感官好像都被剥夺走,直到陈帆手臂搭上她肩膀。

    陈帆眯了眯眼睛,想起一件事,“上次那男的谁?你新勾搭上的?”

    乔司月后退一大步,避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,眼睛没有折衷地同他较量着,但她心里清楚,自己现在有多害怕。

    “陈帆,你喜欢我。”用的肯定句。

    陈帆微顿,没说话,望向她的眼神阴凉。

    乔司月捏捏手心,等底气回来些,继续说,“看来是真的……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也是真的,你让我感到恶心。”

    空气安静一霎。

    陈帆被气笑,拽住她衣服,眼见就要把她扯进巷子,忽然蹿出一道瘦小的影子,乔惟弋狠狠咬上陈帆手臂。

    陈帆疼得倒吸一口凉气,用力将人甩在一边,抡起拳头就要往他身上砸去。

    乔司月呼吸滞了滞,潜意识驱动下,她奋力一跃,扑到乔惟弋身上,拦下这重重的一击。

    就在第二拳即将落下时,乔司月抬头看他,用没什么起伏的音调说:“我拍下来了你虐猫的视频。”

    陈帆手一顿,揪住她衣领,猛地往前一扯。

    呼吸一下子变得困难,乔司月脸胀得通红,声音又哑又涩,“你是没什么关系,但我听说你爸最近忙着竞选的事,要是在这节骨眼上传出这种消息,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。”

    冗长的僵持状态下,陈帆施加在手上的力气不自觉松懈下来,眼睛仍一瞬不停地盯住她。

    冷静后,忽然笑起来,拍拍她的脸,“你要是有那东西,怎么不一早拿出来?”

    莫名的,乔司月心里的恐惧消散大半,声线逐渐平稳下来,“不信是吗?”

    她慢吞吞地说:“那你尽管来试试。”

    晚夏的风依旧燥热,吹得乔司月眼眶发疼。

    对着陈帆愤然离去的背影,她沉沉吐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夏萱说的没错,她一点都不乖。

    她就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。

    她的狠和离经叛道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
    乔司月擦开眼角的生理性泪水,转过身晃了晃乔惟弋的身子,“小弋。”

    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,这会路上一个人都没有,出门匆忙,手机也落在家里,她只好背着他就近找了家医院。

    “我弟弟晕倒了,麻烦你——”

    赵逾明双手揣在白大褂里,冷漠地打断她的话,“我这是宠物医院,我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兽医。”

    乔司月没心思跟他扯皮,语气很急,甚至带点哭腔,“我知道,我只是想问你借下手机。”

    赵逾明微抬下巴,示意手机在玻璃柜上,乔司月道了声谢,脚刚抬起来,听见对方说:“你急什么?你弟又不是昏迷不醒,他只是睡着了,手肘膝盖那也只是擦破皮,没伤到骨头。”

    乔司月半信半疑地回头,情绪慢慢平复下来,原封不动地把话丢回去,“你这里是宠物医院,你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兽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看上去温温吞吞的性子,没想到还是个伶牙俐齿的。

    赵逾明嗤了声,手指捏住乔惟弋鼻子,没几秒,小男孩眼睛刷地睁开,张嘴粗粗喘气。

    乔司月:“……”

    处理完伤口,乔司月付了笔包扎费,背起乔惟弋离开医院。

    乔惟弋顺势环住她脖颈,找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,“姐姐,你的后背好硬哦,以后你要多吃点饭。”

    落日余晖将乔司月的脸映得通红,她轻声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人为什么要欺负你?”

    她喉咙更得难受,好一会才说,“坏蛋欺负人是不需要理由的。”

    乔惟弋哦了声,又问,“最近都没看到柠檬姐姐,你和她吵架了吗?”

    他困急了,声音越说越低,但乔司月还是听清楚了,“吵架没什么大不了的,我和大壮就经常吵架,吵完架后我们还是好朋友。”

    乔司月眼眶微热,“你说的对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乔司月前脚刚离开,林屿肆后脚进来。

    赵逾明把猫从笼子里抱出来,递到他怀里,一面跟他聊起刚才发生的逗趣事。

    “你来晚一步,错过了一场好戏。”

    林屿肆对他口中姐弟情深的戏码不感兴趣,淡淡道:“谢了。”

    赵逾明一脸真诚:“都是小事,记得给钱就行。”

    回程的路走到一半,林屿肆收到叶晟兰打来的电话,说看热闹时闪着腰了。

    开门的动静响起,叶晟兰坐直身子,一拉一扯,痛到直呼哎哟喂。

    林屿肆走过去,将沙发靠垫放在她身后,扶着她肩膀慢慢往下靠。

    “看人吵架把腰看闪了的,不说全中国,全明港也就您独一份了。”调侃的话这么说着,语气也算不上和缓,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。

    叶晟兰抄起茶几上的捶背器,往他脑袋敲去,“嘴巴里是装了弹簧是吧,一天到晚叭叭叭的。”

    林屿肆扯了扯唇角,没再搭腔。

    陪叶晟兰看了会古偶剧,手机忽然响几声,是放在二手交易平台上的滑板有了新消息。

    和卖家没聊几句,叶晟兰盯住外孙白皙清俊的侧脸,忽然问:“肆儿,你今年几岁了来着?”

    “十七了,女士。”林屿肆头也不抬,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。

    “时间过得可真快,一眨眼你就长成了这副人模狗样的皮,也不枉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喂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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