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-《昨日情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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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乔司月最后没能应苏悦柠的约。

    乔崇文打来电话,说今天下午方惠珍在去老年活动中心的路上被一辆电瓶车撞倒,膝盖粉碎性骨折,恰好他临时被派到外地出差,一时半会回不来。

    坏事总爱扎堆发生,就在昨天晚上,外公中风被送进抢救室,好在发现及时,没什么生命危险,苏蓉连夜乘大巴回到南城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。现在家里唯一算得上清闲的人是她,所以她得担起照顾方惠珍的责任。

    乔司月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着手机电板盖上的凹槽,低声应下,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雨又开始下起来,空气黏糊糊的,混着泥土味的风溢进鼻腔。

    凉意严丝合缝地贴上皮肤,乔司月猛地一哆嗦,后知后觉意识到夏天好像真的要过去了。

    她从抽屉里拿出外套穿上,又将拉链提到最高处,大半张脸藏进衣领,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,头也不回地跑进雨里。

    刚骑上自行车,苏蓉打来电话,唠叨几句后,乔司月改道先回了趟家,找到她说的地方,抽出两张百元大钞,叠好后和银行卡一起放进口袋。

    路过张婶家门口,脚步顿住。

    似有所预感,正坐在小院石阶上玩着悠悠球的乔惟弋抬头看过来,眼睛倏地一亮,小短腿奔向她。

    “姐姐,婶婶说你晚上不回家住,那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?”

    “听话,我要去医院陪奶奶,你今天晚上先住在张婶家。”

    乔惟弋不肯,抱住她的腰死活不撒手,“我也要去。”

    乔司月拿他没办法,只好许诺道:“我保证,明天早上你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。”

    乔惟弋耷拉着嘴巴,不情不愿地松开手。

    乔司月手在半空停了几秒,缓慢放下,掌心贴住他后脑勺,轻轻揉了几下。

    乔司月到医院时,方惠珍正在跟隔壁床的病友聊天。

    乔司月叫了声奶奶,上前把快餐盒放到床头柜上。

    方惠珍冷淡的眼神扫过去,“再晚几分钟,你能把我饿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乔司月低头没说话,方惠珍又问:“小弋呢?”

    “现在在张婶家。”

    “你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?”

    乔司月稍顿,眼皮轻轻一掀,平静地迎上她气势汹汹的质问,若有若无地嗯了声,“您要是想他,我现在就去把他接过来,让他代替我守在床边,陪您一晚上。”

    方惠珍被她反常的态度噎了噎,没再说什么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

    缠绕在乔司月心脏上的藤蔓,倏地松懈不少。

    她视线拐了个弯,缓慢探出窗外,远山轮廓被厚重的雾霭里包裹着,影影绰绰,树叶褪成淡绿色,边缘镶着一层颓败的黄。风一吹,叶子扑簌簌地往下掉。

    秋天到了。

    等方惠珍吃完饭,乔司月把食物残渣收拾好,在附近找了家小吃店,故意吃得很慢,回医院时,人已经睡过去。

    入秋的夜,气温断崖式下跌,吹得乔司月头皮发麻。

    她关小窗户,侧身缩在躺椅上,身上盖着件薄薄的校服外套。

    打开□□,看见他两个小时前转发了一条音源链接。

    陈奕迅的《明年今日》。

    他好像特别喜欢陈奕迅和周杰伦,从发布的历史动态来看,几乎每周都会分享两到三次他们的歌。

    乔司月将这些做成歌单,全部记在自己备忘录里。

    刚退出空间,乔司月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下午在教室里看到的那一幕。

    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,分不清是为那女生,还是为她自己。

    麻药几个小时后失效。

    这天晚上,病房里时不时响起方惠珍的痛苦□□,乔司月整夜未眠,耳机里循环播放着《明年今日》。

    可到最后,她也只记住两句歌词:

    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

    竟花光所有力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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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方惠珍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嚷嚷着要回家,乔崇文拗不过她,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,没多久苏蓉也回了明港。

    这些天,乔崇文公司医院两头跑,硬生生瘦了三斤。好不容易清闲下来,才想起询问乔司月上次的月考成绩。

    乔司月:“成绩要等国庆假期结束后才出来。”

    乔崇文哦了声,又问:“这次有信心进前五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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