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你想钓孤?-《捡到的夫君是冥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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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倒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呼,那还好。”陆云烟松口气。

    钟离灏瞟了她的一眼,“他要把你炼成炉鼎。”

    陆云烟:“……?”

    这个词她好像听说过,读书时班上男同学看玄幻小说,会凑在一起贱兮兮的说什么合欢宗、炉鼎之类的。

    “我一个凡人,也能做炉鼎?”她诚恳发问。

    大概是散步闲着也是闲着,他今天少见的好耐心,“你是难得的天阴之体,在妖魔鬼怪看来,等同于一颗行走的大补丹。那邪修抓了你,可用你的血肉精魂吸引孤魂野鬼,从而抓鬼吸魂,进行修炼。”

    陆云烟整个人都听麻了:“敢情我是个钓鬼的饵?”

    钟离灏嘴角勾了一下,“可以这样理解。”

    陆云烟很无语。

    她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人,为什么这么难?

    一阵微凉的夏风吹过,她忽然转向身旁的男人,“殿下,那你和我签婚书,难道也是因为我这个体质?”

    钟离灏脚步停下,“……?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你说的嘛,我是钓鬼的饵……”陆云烟讪讪一笑,心里寻思着,他不也是鬼吗。

    忽然,钟离灏歪了下头,朝她稍微弯下腰,“你想钓孤?”

    月光清朗,洒在他这张并不美观的清瘦病容上,却丝毫不妨碍他黑眸的妖异魅惑。

    陆云烟心跳莫名急促了两下。

    在他笼着浅笑的注视里,忙不迭扭过头,脚下步子也加快了,“我可没那个意思,我只是好奇,随口一问而已。”

    生怕他再戏谑,她转了话茬,“那个邪修也好意思叫仙师,我呸,像他那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……唔,他应该会下地狱的吧?”

    钟离灏:“他不会,孤烧灭了他的神魂。”

    果然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,取人性命哪家强,六界地府找冥王。

    不过,陆云烟谨慎发言:“你们神仙杀人……呃,也不算杀人,就灭这些奇奇怪怪的渣滓,不会犯什么天规天条之类的吗?”

    “孤乃鬼神。”

    钟离灏黑眸平静,宛若一弯深潭,倒影着冷冷月光。

    “神,不死不灭,无尽虚空。无论是凡人、修士、妖、魔、鬼、怪、仙,在无尽的岁月里,于我们而言,渺小如蝼蚁。”

    倏忽间,陆云烟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超然世外的孤冷与空寂,又想到那句经典的,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。

    感慨一阵,她心血来潮的问他,“殿下,对你而言,我也是小蝼蚁吗?”

    钟离灏的眼里有了焦距,停下脚步,平静看向她。

    陆云烟有些窘地挠了下耳垂,目光闪躲,“唔,小黑之前跟我讲过,等我阳寿尽了去地府,撑死了也修成个鬼仙。仙寿有涯,终有陨落的一天。对你来说,或许我也只是个过客,或者小蝼蚁?”

    钟离灏垂眸不语。

    陆云烟觉得自己把话给聊死了,赶紧打哈哈,“哎呀我就随便问问。人固有一死,或轻于鸿毛,或重于泰山,我想得很开的啦。你就当我吃饱了撑着,瞎问瞎聊。”

    这个话题止于无解,俩人回到广兰院。

    此时已是夜幕沉沉,万籁俱寂时分。

    丫鬟打水进来,伺候洗漱后,俩人也准备入榻歇息。

    临睡前,陆云烟坐在大红床榻里,壮起胆子提了个小要求,“殿下,你能不用这具身体跟我睡一张床吗?”

    一想到钟离灏随时会离魂,然后一具冰冷的躯壳就躺在她身边,就很窒息,而且这躯壳还干瘪如柴,怪吓人的。

    她原以为钟离灏会嫌她事多,没想到他这次答应的很干脆,“可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径直走到次间,在外边的小榻坐下。

    下一刻,飘忽的魂体从那躯壳里出来。

    暖黄的画烛光影摇曳,高大的男人一头黑发随意垂在身后,身上依旧是那飘逸华美的红袍,那张比高烛照海棠还要灼艳的俊颜,眼角眉梢染着随性散漫。

    陆云烟忽然就觉得眼睛得到了洗涤。

    果然,美人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存在!

    有这样的颜值,神有何畏,鬼有何惧!

    烛光很快熄灭,想到明天又是新媳妇三朝回门的日子,陆云烟不由心累。

    按理说她父母双亡,也没什么娘家好回,但王夫人那边已经备了份礼,叫她明早回刘家带上,她也只好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,我先睡了,明天我还得应付刘家人呢。”

    “小黑小白会跟着你。”

    陆云烟轻轻嗯了声,正好她现在是王府少夫人了,回刘家充充派头也不赖。

    她抱紧身上的被子,寻了个舒适的角度,阖眼睡去。

    睡意朦胧之际,一阵冷意悄然倾来。

    下一刻,她纤薄的肩头被只冰凉的手掌按住,用力晃了晃。

    陆云烟恍恍惚惚,睡眼惺忪:“啊?地震了?”

    眼前晃着一道虚影,男人的嗓音悠远清冽仿若从天穹传来,“小东西。”

    他唤她,语气肃然,“你不是蝼蚁。”

    陆云烟困到失智:“啊……”

    什么蝼蚁,楼什么椅,椅什么来着?

    床帷间静默两息,男人轻叹,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她梦呓般噢了声,脑袋一歪,又沉沉睡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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